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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易容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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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嶺山在城南,雖說叫青嶺山,可山上卻樹木稀少,就算有樹木也是彎彎曲曲長出來的細細的小樹,其他盡是禿禿的光石頭,偶爾在巖縫裏會有幾顆冒出的青草和野花,但也極其少見,這山叫石頭山還差不多,也不知是誰人取了這個名字。

若是說起易容術,那就不得不提起這次雲有宣從燕狄部落帶回來的女子,名喚嚴久柔。雲易嵐見到她時只覺得這女子柔媚卻又剛毅,把這兩種氣質完美地結合在了一起,柔卻又不失力量,剛,卻又不失媚氣。簡直是世間難得一見的奇女子,因此才能把易容術發揮到極致。

易容術,許多人都顧名思義,以為易容就是容貌上的改變,其實不然,除了相貌,氣質,語言,種種因素都可以暴露一個人的身份,對熟悉的人僅僅憑面容根本無法以假亂真,而嚴久柔就是可以在不同氣質中轉變的人,因此對這易容術更是得心應手。

只是她這相貌嘛……不易容的話就差了不止一星半點,若是易容以後,就是世間第二個雲易嵐。

這日燕澤章借出宮私訪到了神威府,李玄白趙玉榮李鳶鈴等等李家之人都誠惶誠恐地跪成一團,連平日裏甚少露面的李老夫人都到齊了,不過雲易嵐早就借口回娘家,從昨晚就未曾回來過神威府。

燕澤章一席寶藍色銷金龍玟團花直裰,高大挺拔的身材,信步走進了李家,眉眼帶笑,“玄白不必太過拘謹,我今日來這神威府,除了想要出宮散散心外,到這神威府也是為了來看看雲薔那孩子,許久不見實在是有些想念。”

李鳶鈴一聽這話臉刷地就白了下來,雙腿發軟若不是還跪在地上只怕是馬上就要摔倒下去。倒是趙玉榮還勉強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對了侯爺,雲薔那孩子呢?”雲易嵐不在,這李府自然就是趙玉榮是當家主母,李玄白當即把視線投向了趙玉榮,趙玉榮心裏一驚,趕忙上前回到:“皇上贖罪,雲薔並不在府中。”

燕澤章蹙眉,“哦?那她這是去了哪裏?”燕澤章明知故問道。

“雲薔昨日和姐姐一齊回了雲家。”趙玉榮一時心急,胡亂編了個借口。

溫香當即出口說道:“我家小姐昨日沒有帶雲薔小姐出去。”雲易嵐給了她好處,她自然也要做些實事,

溫香說完這話的瞬間,燕澤章一掃剛才的溫和,眼神裏有隱隱的煞氣冒出來,他灼灼看著趙玉榮,讓人心裏不禁冒出細細麻麻的慌亂出來,不怒自威。

“這……”趙玉榮吞吞吐吐起來,“那或許是我記錯了,翡翠你去找找薔兒小姐。”說罷對翡翠偷偷使了一記眼神。翡翠早已被嚇得魂不守舍,這一聽讓自己去找雲薔先是“啊!?”了一聲,隨即立馬又反應了過來:“是是是,奴婢這就去。”說罷像見了瘟神一般快步離開了院子。趙玉榮心裏也是奇怪,這皇上不好好在他的宮裏坐擁天下,享受後宮佳麗三千來這小小的神威府幹甚麽?難道真的只是為了出宮散心順便看一看雲薔?

但再怎麽奇怪,再怎麽不滿,皇上終歸是皇上,趙玉榮也只好低眉順眼的添茶倒水好生伺候著。

翡翠走在神威府花園的小石子路上不停的作用她本就不靈光的腦袋思考著,趙玉榮那個眼神究竟是讓自己將雲薔帶出來?還是不帶出來呢。想著想著,正好看見了趙玉榮出現在花園裏。如蒙大赦般跑向了趙玉榮,“小姐,你怎麽出來了?”

趙玉榮冷聲道:“我讓你去找雲薔你怎麽還在這兒待著?皇上等不及了讓我出來尋你,否則你以為我怎麽會在這兒?”

翡翠壓低了頭,自家小姐在家裏和下人面前蠻橫慣了,導致自己都以為小姐天不怕地不怕,或者是自有打算,怎麽會忘了這是面對一國之君,小姐就算有天大的腦袋也不敢欺君啊,自己怎麽那麽笨就想不到這一茬呢?不由得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小姐,那接下來該怎麽做?若是現在將雲薔放出去那我們該如何對付雲易嵐?”翡翠問道。“先去見雲薔,之後我們再見機行事,至於接下來的事?”趙玉榮輕輕勾起了唇角,眼底露出一絲狡黠之色。

雲府那邊雲有宣和雲易嵐正坐在屋中飲茶對弈,只見白子輕輕落下便成包圍之勢,殺得黑子連連敗退。雲易嵐無奈地放下手中的棋子:“大伯棋藝精湛,易嵐自愧不如。”

雲有宣也放下雙指間夾住的白玉棋子,戳了戳自己的左胸口,搖搖頭口中悠然道:“非是你棋藝不精,只是彌這裏,不靜。棋逢對手最講究的便是一個靜字,只有自己心靜才能看透對手的軟肋,不求急成,不求追攻,只求一個靜字,以靜制動,拋下誘餌守株待兔,猶如姜太公釣魚,心有所求者必會上鉤。”說罷垂首擡起那紫砂茶杯抿了一口:“嵐兒,你若是再沈穩一些,將來必有一番作為。”

“可易嵐畢竟是女兒身,外人都很惋惜這件事,說是可惜了我居然沒生成一個男兒。”雲易嵐道。

雲有宣擡眼,神色莊重:“易嵐?你自己可曾這樣覺得?”雲易嵐毫不猶豫便搖頭否認:“未曾”,若是上一世自己嫁入了李家,整日只想著相夫教子盼望李玄白的心意有一絲回轉,可最後呢?落得那樣下場,自己這一世,一定要靠自己的努力保住自己珍視之人。

雲有宣這才淡淡舒了口氣,若是連雲易嵐自己也覺得因為自己生成女兒身所以就得認命,對夫家言聽計從,毫無主見,那就算她再怎麽聰慧也無法真正做到通透。“自是不必理會外界凡夫俗子的評價。”雲有宣道。

雲易嵐點點頭,這幾日跟在雲有宣身邊她著實受益良多,雖說自己的父親雲有餘也是當代大儒,可畢竟只是書本上得來的知識,未曾經歷過大風大浪。而雲有宣不同,他的見解除了書本還有自己自身得來的經驗,畢竟這江山社稷可不是區區一點小手段就能得來的,自然眼界要開闊得多。

“大伯,雖說我們步步為營,可畢竟世間沒有萬無一失之事,若是有個萬一,雲薔出了意外,難道大伯就不擔心嗎?”雲易嵐問道,並非她不相信雲有宣,只是雲有宣這幾日表現的實在太過鎮靜,雲薔如今是他唯一的親生女兒,他怎麽可能不擔心呢,心急如焚卻又平靜如水,雲易嵐自認比不上雲有宣。

雲有宣似乎早就料到雲易嵐的疑問,緩緩開口:“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已經將此事全都托付給了嚴久柔,那就自然相信她會拼盡全力。若是這樣她也不能將雲薔帶回來,那只說明我的計劃有誤,怨不得旁人,心急又如何,盡人事聽天命,在戰場上任何時候都是以命搏命,容不得半點猶豫懷疑,當斷則斷,拼盡全力,否則代價便是成千數萬條的人命。”雲有宣難得說出這番解釋的話,從前他對雲易嵐說話都是點到為止,今日這般感嘆說教,倒是頭一次。

雲易嵐呆了許久,細細品味了雲有宣這一席話,半晌,這才躬身盈盈向他行禮:“多謝大伯,易嵐受教了。”擡起頭來眼神裏瞬間多了幾分果決之色。

雲有宣滿意地點點頭看著雲易嵐的眼神裏有幾分欣賞,擡起茶杯發現被子裏的茶水沒有了,雲易嵐極有眼力地提起茶壺添茶,雲有宣滿意地笑了笑:“說起來,我這做父親的自從回了京還沒見過自己的女兒,也不知是天意還是造化弄人,不如你先來跟我說說,雲薔平日裏都喜歡做些什麽?”

雲易嵐添好了紫砂杯中的水放下茶壺,輕輕笑起來:“雲薔剛從冷宮中出來,嵐兒走只帶她上過次街,她看什麽都眼紅都新鮮,看到有人耍把戲也實在是感興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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